在線辦公,我的同事可能一會兒去遛狗了,一會兒去煮咖啡了。
在線上課,學生作弊我都抓不到,攝像頭都被關了,卻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微信上聊工作,我都沒辦法好好懟老板,只能無條件采納他的意見。
……
2月3日,全國各個企業(yè)開啟在線辦公的第一天,也開啟了全民吐槽的一天。第一次全國范圍內的在家soho,讓很多人措手不及。
根據脈脈發(fā)布的《職場人開工狀態(tài)調研》報告,2020年的首個24小時工作日,有42%已開工的職場人都開啟了"在家辦公"的模式;41%職場人的工作狀態(tài)是"時間比較隨機,有工作時才做";最大的挑戰(zhàn)是"容易被其它事打擾"。
在2月3日,同時開啟的還有“網絡大擁堵”。人們紛紛反應包括許多在線辦公軟件都集體出現嚴重延遲、卡頓或無法進入的問題。
當天,卡頓的問題很快得到了解決,但從這個突發(fā)狀況當中,某在線辦公軟件公司的工程師Tony深切地感受到,云辦公或許正得到前所未有的關注。
他在朋友圈寫道:在線辦公軟件的元年就要到來了嗎?
在線辦公眾生相
作為一個互聯網和外媒出身的從業(yè)者,在線協(xié)同辦公是倪克誠(Nick)的工作常態(tài)。但對于他現在互聯網醫(yī)療創(chuàng)業(yè)年輕的同事們來說,這則是一次新考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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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對于剛剛接觸在家辦公的同事來說,還有一個適應的階段。工作的前期就會出現,比如說可能某個工程師覺得他的事做完了,就下樓遛狗去了,去煮咖啡了,壓根沒想到其實團隊正等著他。”Nick告訴娛樂資本論矩陣號。
于是,在疫情爆發(fā)后的開工第一天,他對于同事的要求是:要有工作的儀式感。
“在家辦公這件事情,并不等同于彈性工作制,我想幾點開始幾點鐘結束無所謂,把這事做完了就行了,”Nick說。“我對我工程師的要求是,要有一個比較強的儀式感,每天早上什么時候上班,什么時候下班,大家是要有一個共同的約定的。”
每天,Nick和同事9:30準時上線,首先打開的是Skype的語音通話功能,各自靜音,誰需要說話的時候再打開。“兩個人在一起辦公,方便在哪兒?在于我抬頭喊一聲,你這個事怎么樣了?你能立即回答我,而咱們的電腦不需要切出工作區(qū),去聊天工具里面打字。”
而當需要遠程開會的時候,Nick會使用Zoom進行連線,并同時實現白板展示和分享文檔的功能。
“沒有遠程協(xié)同工作經驗的人,往往就會進入一個誤區(qū)。我在微信群里面丟進去,你們自己打開看,然后我一邊講你們一邊跟著翻頁。那時候你就會發(fā)現出現很多的問題,我不知道你講的東西在哪里,你說到第幾頁了。”Nick說。“儀式感再強一點的話,你把你攝像頭打開,講話的人在講話,然后我共享我的桌面給你看,我需要在哪里批注,在哪里畫線,一目了然。”
來到文件同步的環(huán)節(jié),Nick使用的是一款叫做ResilioSync的點對點傳輸工具,來規(guī)避微信上文件傳輸的版本的混亂,同時保證數據的傳輸安全。“有些人會認為文件同步的方式,是丟到一個群里面去,然后你做完了再丟一版進來。但聊天的內容一多,我會不知道滾到哪里去了。”
作為團隊管理者,Nick很擅長于將公司長遠的目標,細化為一個一個的小任務。為了分配工作和追蹤任務進程,Tower成為了Nick經常使用的項目管理軟件。“這套系統(tǒng)現在對于小團隊也是免費的。我可以一種看板的形式做項目管理。”
在Tower上,他可以就不同主題、不同項目進行討論,并把項目在需求分析階段、設計階段、評審階段、開發(fā)階段、測試階段、上線階段都拆分開來,避免時間線的混淆。
“我覺得必然在線辦公必然會成為一種趨勢,但是中國現在很多企業(yè)還有一定的路要走。”Nick認為,相較于IT行業(yè)對于新工具的接受度,和外企對于工作規(guī)范和流程的執(zhí)著,大家普遍還是不太習慣于這種辦公方式。“我們很多東西都是從西方國家來的,比如說郵件這個東西。中國人是很不喜歡和很不習慣用電子郵件的,他寧愿在微信上跟你說句話。”
不光是客戶,包括公司內部都會這樣子。“都會有很多習慣是需要去養(yǎng)成。”曾經,有工程師做完了任務在微信上跟Nick報備,“我會跟他講,我不看這里,任務的進度更新和項目的跟蹤,我一律以Tower為準。只能逼著他們去用這些系統(tǒng)。”
在上海一家國際培訓機構做數學老師的小城,則運用了一款叫“矚目”的在線教育軟件來上課。然而上課第一天,就接連遭遇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尷尬狀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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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是網絡不穩(wěn)定。“第一天早上是一個一對一的學生,時間是10-12點。但因為那個學生現在泰國,中途會出現網絡不穩(wěn)定的現象。到了11:45的時候,人就不見了。后來他給我發(fā)消息說,還剩下15分鐘時間,下次再補,因為他進入了一個什么沒有信號的地方。”在接受采訪時,小城頗為無奈。
然后迎來的是學生隨意翹課。“有一天我跟一個學生約了早上8點上課,我7:30起床后就開始發(fā)消息、打電話,一直沒有任何回復。到一個群里去@他的家長,也沒有回音,我就只能一直等。”小城說。“等到了8:40左右,家長回了一條:老師,今天我們沒有空上了。”
小城還發(fā)現,盡管矚目可以便捷地共享PPT,展示黑板,甚至還有激光筆的功能,但是學生面對一塊屏幕上課,總歸容易走神。
考試也成為了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。“模擬考試還是得有啊,我們一般線下的時候,會收學生手機的。線上模擬考,對于那些不太自覺的學生來說,我們是毫無辦法的。”小城和老師們的對策是,要求學生在模擬考試時必須把攝像頭對準試卷和雙手,“讓我看到你一直在寫。但還是有學生會把攝像頭暫停。”
此外,還有一個意料外的狀況,就是錄屏帶來的隱憂。“我們要把整個課程的過程都發(fā)給學生,這個視頻流出去的話,自己的教案、教材都會外泄,這些算是我們吃飯的飯碗吧,這也是個疑惑。”
而作為一位抖音平臺的短視頻編導,小云的公司則用最簡單的微信進行線上交流。原本期待著能夠“去人情化”工作的小云,發(fā)現這個想法很不現實。
小云平時的工作主要是負責拍攝短片,面對面的劇本頭腦風暴會議會很多。平日里,由于老板對于視頻的專業(yè)理解度不高,需要小云和同事通過表情、肢體語言、語氣還有說話節(jié)奏,委婉地傳達“你這個想法很單純”的信息。
但線上溝通,則很可能在“得罪老板”和“妥協(xié)”中做選擇,很難權衡質量與執(zhí)行之間的關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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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個視頻做出來以后,老板希望加音樂,但這個音樂的玩法已經過時了,那么就需要和老板解釋短視頻時效性的問題。我的領導就擔心,老板誤會我們想偷懶不改,就采用了老板提出的很low的改法。”小云對說。
小云覺得,沒有相對應的配套體系和硬件,去完成線上辦公的高效性,線上辦公就會讓工作變得更差。“尤其是以文字為載體的溝通方式,需要更完善的行業(yè)專業(yè)性和工業(yè)性。”
但他很喜歡這種線上辦公的方式。“在拍視頻的角度上,線下只能一次拍一個人。但線上可以一次安排兩組人去拍攝,遠程導演拍攝這個事情在電影行業(yè)也早有先例了。”
小云認為,現在各個行業(yè)基本上都脫離不了數字化的配合,但純數字化的工作的社會令人難以想象,“那會是重大的變革,我覺得短期內不會實現。”
云辦公軟件活得怎么樣?
從大年初一開始,原本2月10日才開始正式上班的金山辦公(229.99 +7.47%,診股),就已經開始緊急應對突如其來的業(yè)務暴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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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們看到的數據,(業(yè)務量)基本上都是在5倍以上的增長,”金山辦公高級開發(fā)總監(jiān)汪大煒對說。
截至目前,猛增的數據還沒有停止的趨勢。其中,WPS表單和WPS會議是增長最多的功能。目前,金山文檔中用于人員統(tǒng)計表單使用量增長15倍、遠程會議產品使用量增長18倍。
為了應對猛增的客戶量,金山辦公的運維部門和客服團隊需要兩班倒,保持24小時有人在線。在接受采訪時,汪大煒也已經連續(xù)工作了近40個小時,僅在午休時抽空睡了兩個小時。
在3日正式開始在線辦公后,金山辦公原本的客戶微信群已經爆滿,緊急又新開了3個。這幾日,運營團隊每天在9個2000人的大群里穿梭,為近2萬名客戶在線解決問題。
在微信群里,新用戶最關心的是,金山文檔和WPS(均為金山辦公旗下的協(xié)作辦公軟件)到底如何實現協(xié)作辦公,如何設置文檔鏈接權限,如何使用WPS表單處理大量的數據;老用戶則開始關注到除了協(xié)作文檔之外更高階的功能,如何指定推送表單,如何實現更大范圍的權限管控,如何利用視頻中的白板展示功能實現更便捷的互動。
股市的表現,同樣應證了金山辦公在全國爆發(fā)式的需求。從2月3日開始,金山辦公的股票行情開始猛增,最高峰出現在2月4日,漲幅一度超過22%。截稿前,金山辦公的總市值已達986.54億,直逼千億。
為何協(xié)同辦公軟件能迎來如此驚人的增長?汪大煒認為,這與協(xié)同辦公當中的裂變過程息息相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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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們現在WPS新增的賬戶,有70%是由金山文檔帶來的,很多人以前連WPS都沒有用過。”汪大煒告訴。
據介紹,金山文檔是金山辦公旗下的在線文檔協(xié)同產品。WPS則是金山辦公的office客戶端。金山文檔不僅是網頁版產品,可以在瀏覽器直接使用,同時還賦能了WPS端,使得用戶在客戶端也能進行文檔協(xié)同。
在協(xié)同辦公的過程中,用戶A可通過金山文檔的鏈接形式,對用戶B和C發(fā)起協(xié)作請求,“此時,對用戶B和C來說,他們不需要安裝任何的東西,體驗機會是零成本。而體驗到了協(xié)同辦公的好處,B和C就會繼續(xù)使用。在潛移默化當中,就把更多的用戶帶到這個生態(tài)里來了。”
而在大公司免費的線上辦公軟件在短期內猛漲的背面,其他創(chuàng)新型云辦公企業(yè)正面臨艱難時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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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短期內肯定是不利影響,主要是對我們的新客戶銷售。我們的很多客戶是中小型企業(yè),在這次疫情當中受沖擊很大。比如傳統(tǒng)制造業(yè),他們都沒有開工。所以我們有大概一半左右的客戶項目被擱置了下來。”明道云總經理任向暉告訴。
不同于釘釘、金山辦公這次爆紅的線上協(xié)作系統(tǒng),明道云主營零代碼企業(yè)應用業(yè)務,可以讓B端企業(yè)用戶享受線上協(xié)作功能之外,還能讓企業(yè)用很低的資金成本,不用編寫代碼就能做自己的應用平臺。
據悉,明道云現有約2000個企業(yè)用戶,客戶按年付費。因而在這次在家辦公潮中,不以協(xié)同辦公為主業(yè)的明道云,并沒有辦法短期實現增長。與此同時,公司還要養(yǎng)六十多名研發(fā)為主的員工,每個月的人員成本支出就要100多萬。
“我們現在唯一不受影響的,就是現有客戶的續(xù)約,這算是一個緩沖。”任向暉說。“現在也沒有什么妙招,只能努力干活。現有客戶再溝通勤勉一些,提升他們的滿意度。”
明道云曾在2012年時,成為了第一批入局的企業(yè),致力于協(xié)同辦公的基礎業(yè)務。當時,幾乎沒有任何的競爭對手。
然而,隨著釘釘、企業(yè)微信、飛書、華為welink的崛起,明道云無法抗爭大公司的免費沖擊,于是在2018年不得不轉型零代碼業(yè)務。
而今,失去了早期利好的明道云,在新賽道上僅能勉強實現收支平衡。疫情襲來,對于大公司而言可能只是新獲客會受到影響,而對明道云則無異于是第二次沖擊。
“我們暫時還沒有什么舉措,現在寧可是降低薪酬,也不想去裁員。”他們想在度過難關后,迅速依靠現有的員工恢復活力。“但如果要影響到三個月左右,恐怕包括我們在內的很多公司都不得不這么去做。”
對于數字化辦公的深耕,金山辦公已經做了30年的時間。那為什么這么多年過去,中國云辦公的土壤還如此薄弱,導致在疫情爆發(fā)這樣的特殊時刻,許多公司會措手不及?
這或許和中國企業(yè)在辦公時的理念慣性有關。
汪大煒就曾經收到過用戶的困惑:在單位里,領導用什么,員工也得跟著用什么。“用戶說,他們在用文檔協(xié)作的功能時非常舒服。但發(fā)給老板的時候,老板說你為什么要發(fā)這個鏈接給我,我要直接能點開的實體文件。”
而實際上,擁有權限管理的鏈接,才是更加安全的做法。“一個文件通過微信、QQ傳遞出去之后,一旦泄露了是沒有辦法挽回的;但是一個鏈接它是有各種權限控制的,我可以設置把權限關掉,來減少我的損失和后續(xù)的影響。”
而在常年與客戶溝通的過程中,汪大煒發(fā)現,規(guī)模不同的企業(yè)對于協(xié)同辦公的態(tài)度也有很明顯的差異。
“我們最開始的用戶,有很多來自電商企業(yè),”汪大煒說。“我們在中小企業(yè)里面發(fā)現,很多企業(yè)比較容易接受這種在線業(yè)務。但他擔心的幾個點,第一是業(yè)務是不是安全?其次,還需要產品的體驗效率真的能符合他的要求跟標準。”
而對于大企業(yè)乃至超大企業(yè)而言,接觸數字化辦公的形式可能會滯后后半年到一年的時間。“服務安不安全,可不可控,是大企業(yè)唯一關心的問題。他們更希望我們把整套服務搬到公司內部網絡中去,實現私有化。”
相較于小企業(yè)較為扁平的管理方式,大企業(yè)更深的組織結構和嚴密的權限要求,對線上辦公系統(tǒng)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。
說到市場教育不夠的深層原因,任向暉認為,主要有兩個原因:第一是大家對知識產權軟件的尊重度不夠,總認為軟件很貴,不習慣付費;其次就是企業(yè)管理方法的落后。
“很多大中型企業(yè),對于云服務的理解度和實踐能力都明顯不足。”他認為,這次的特殊情況,會讓很多公司幡然醒悟,意識到云辦公和業(yè)務數字化的重要性。“很多公司的業(yè)務都不是云服務,他的數據都在自己公司服務器里。現在要想恢復協(xié)作,他恨不得要派人去把公司的服務器搬出來。”
但大部分云辦公企業(yè)都需要資本助力。“投資的高峰期在2015年已經過了,后來大家發(fā)現這個市場的開拓并不是那么簡單,用戶教育還需要時間,市場預期度就開始走向理性。”
抗疫特殊時期,催生了云辦公軟件的春天?
“我相信很多人從來沒有如此高頻率使用視頻會議,對于用戶行為而言,我覺得這點十分值得疫情過后進行復盤和分析。”就Tony自己收到的用戶反饋,在線的文字溝通,很挑戰(zhàn)彼此的溝通效率和對上下文的同步率,視頻會議則是相較而言更有效率的做法。
而此次在線教育的爆發(fā),也是讓他十分振奮的一點。“教育在我看來,特別值得加速數字化的進程。以前部分山區(qū)的小同學需要走幾公里才能到學校上課。而現在,他們只需要有一臺配置一般的手機就能實現在線上課。”
根據Tony的觀察,線上辦公其實已經普遍存在于各行各業(yè),只是在線程度深淺的問題。“有媒體企業(yè)只用釘釘來進行 IM 溝通和多人在線會議;有互聯網科技公司基本都使用在線服務滿足幾乎整個企業(yè)的運作和生產,他們會使用 Scrum 看板、Wiki 和各種自動化機器人(16.00 +4.85%,診股)。”
Tony認為,這次全國性的在家soho,對傳統(tǒng)企業(yè)的沖擊會比較大,“我覺得會推動他們數字化的一個轉型。”
在他看來,在線辦公的核心問題,是如何建立協(xié)作的規(guī)則和方式。今后,在更大范圍內是否能初創(chuàng)在線辦公的時代,還要視疫情的發(fā)展。
“如果疫情很快結束,企業(yè)還沒來得及建立長期有效的在線協(xié)作的規(guī)則,那么在疫情結束后,企業(yè)會快速恢復之前的辦公方式;如果疫情持續(xù)時間較長,企業(yè)必定沉淀出在線辦公的經驗。一旦經驗被整個企業(yè)落地并形成習慣,相信會有一部分企業(yè)會延用在線辦公中適用的部分。”
汪大煒則認為,從總體來看,趨勢正在向上;但一躍而就的高增長,或許尚待觀察。
“整個云辦公服務的增長速度其實還是很快的。”汪大煒提到了一個案例。在兩三年前,他們去拜訪一些大企業(yè)時,發(fā)現可能連機房的基礎設施都比較落后,更勿論云辦公的理念;到了2018年左右的時候再去拜訪,客戶就開始詢問他是否有做文本管理和權限管理相關的產品;而到了2019年,金山辦公便在很多企業(yè)部署了相關的協(xié)同辦公系統(tǒng)。
在汪大煒看來,完成了第一個里程碑之后,整體的市場也還處于較為初級的階段。而軟件系統(tǒng)的開發(fā),由于缺乏更多與客戶的交互,缺乏需求與解決問題的機會,因而也只能是比市場領先了半步而已。
“B端業(yè)務的市場周期會很長,不像C端業(yè)務會突然爆發(fā)式增長,然后就把整個市場吃掉了。現在看來,市場格局不會一下子就變了天。”
他相信,此次疫情爆發(fā)的特殊時期,會是一個培育市場的時機,讓更多的人接觸到這樣的辦公理念,看到市場里的入局者。但要進入下一個增長期,則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,需要時間。(作者/王滾滾)
關鍵詞: 在家辦公